这是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。
星创3554年1月3日。
隆多利亚,纳奇乌桐治疗中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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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老人独自躺在床上。
这是一间单人病房,房间整齐干净,阳台上还有插花。白色的壁纸,棕红色的木质地板,水晶般的挂灯发出柔和而洁白的光。
老人躺着一台最先进的‘养生床’上,从旁边的抽屉里摸了一个晶格(类似于平板电脑,但是就只有薄薄的水晶板),这东西很久前就买了,就一直躺在抽屉里。
晶格拿在手上,很轻。
在手触碰的晶板后,显示屏就亮了。
老头在脑中下达命令,晶格就开始运转,短暂的跳转了几个页面,联系到了他的儿子。
老头被送过来两个月,已经快被逼疯了。
这里都是生病的老年人。
早饭后,精神好的就在大厅里坐着,精神不好的,就在象屏房坐着看节目。
精神差的,不在一楼。
在这里,一定要找点事做。
可是自己什么都不能做,不能登山,不能游泳,甚至不能出去。
后来,老头的病加重了,就到了顶层。
用‘养生床’控制生命活动,只要在床上,老头就不会死。
这没有痛苦。
在床上,出了不能动,可以做任何事情。
看视频,打游戏,聊天。
但是,这不是老头想要的。
老头想了好久,联系到了儿子。
[孩子,有时间吗?]
[没有,我很忙。]他很快就回了。
[我想和你谈谈。]
[如果是谈继承问题,你想都不要想,我不会继承你那没用的,无聊的志向!]
[才不是,那是很伟大的东西!]
[那伟大的东西给你带来了什么?什么都没有。]
[这和钱无关!]
[如果没有钱,你现在住哪?你的病怎么治?]
[我不怕死,我什么都不怕。]
[爸,我希望你能把你那东西扔下,那事业害了你一辈子,你还没发现吗?]
[……]
[爸,你累了大半辈子,图什么。现在咱什么条件都有,你没事上网,打个游戏,比什么都强。]
[这就是你对人生的看法吗?]
[少来。你看法高,你厉害。]
[我不厉害,所以我去学习。你知道隆多利亚是建在什么上面吗,是约沃洛斯古城!撒歌利亚根本就不是平原,你不会想知道下面埋着什么!]
[我知道这些有什么用!现在国泰民安,还有什么需要你操心的,忘了你那些历史吧,没个屁用!]
[你觉得,现在很好?我觉得社会正在重演,几乎所有的孩子都会去上学,从一所学校考到另一所学校,然后继续上学,被一张成绩单定义自己价值,然后分配到用人单位。这和曾经的‘意识教育’有什么不同!每一个孩子都有不同的天赋,为什么要把他们都塞进同一间教师,学同样的知识,再用这些可能根本不擅长的东西去给他们评级,去衡量他们的意义?]
[爸,我就是这么过来的!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考试更公平的东西了!我从米莉亚哥学院毕业,去当佣兵,我成绩好,当然升的快,这才几年,我们什么都有了。那些人学不会,就是因为懒!学校就是把筛子,把垃圾都甩掉,剩下的人才有资格享受生活。爸你住的是隆多利亚最高档的养老院,而隆多利亚是全库洛卡斯帝国最好的养老地之一,你该休息一下了。]
[告诉我,你在学校里学了什么,魔法,斗气?你是雇佣兵,你工作用的上。可是从学校毕业的那么多人,都去当雇佣兵?既然现在是和平年代,为什么要学这些东西?如果说是为了保护自己,那伤害你的人也会这些,你怎么保护?现在出现了一个问题,分配到民众手里的硬实力,造就了个别精英和精英团体,国家为了保证有全面压制的力量,不得不提高国防水平。未来几年,将会变成他们之间的碰撞。世界不会太平了。]
[瞎扯淡!从现在往前推,没有任何一个时代有如此繁荣的盛世,连魔族那边都签了和平协议,没有人想要战。]
[真巧,上一个时代也是这么想的。]
[……]
[你看的到表面展示的实力,你看不到里面深藏的暴力。继承我的手稿,然后阻止战争,我就这一个请求。]
[你是史学家,战争关你什么事?]
[我是‘劳蒙海德’,是历史的推动者。]
老头沉思了一下。
并不是所有‘劳蒙海德’都像自己一样反战,这之中的一部分,在历史中得到的经验却是支持战争,甚至支持更多次的‘圣战’。
老头有一种预感,强烈的预感。
他下了床,关闭了治疗系统。
再回来,安心,舒适的躺在床上。
[你知道我们家为什么要单传吗?其实你父亲我当年是冒险者。]
老头笑了。
‘劳蒙海德’的名号传给任何人都不放心,就只剩自己的孩子可以信任。
他必须,必须接下这份责任。
[爸!你干什么!]
[你别做蠢事!]
[你说话啊!]
[我刚才是逗你玩的!]
[你说怎样就怎样!]
[爸!我继承还不行,你只要不死咱什么都好说。]
森林里,有一个人发疯似的冲回营地。
[爸!不就是写历史吗!我写还不行吗!我写作文最给力了,你那死板的东西没人看的。]
隆多利亚的世界桥,大厅里的那么多人,一个男人逆着人流硬是撞开了一条通路。
[我们一起写,你看行不,你得教我啊,我可什么都不知道……]
纳奇乌桐治疗中心,一层大厅。
“肖·布鲁克威在哪?”
他拍桌子大喊。
“顶层,右,右手边第三个……”
工作人员被吓到了。
[爸,你别跟我开玩笑,你当我是三岁小孩,我不管你了。]
他一脚踹开房门,晶钢的门被打的粉碎。
他看到了父亲,静了静。
抹了一把脸,手上湿了好久。
老头表情狰狞着。
血管爆红发紫,佝偻着身体,凄惨。
当他发现自己不能马上死,就憋住了气,用精神和意志,战胜了肉体剧烈的反抗。
他接通了一个人的电话。
“你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。”
他挂了电话。
用治愈术把父亲的身体治好。
老头的身体恢复了往日的红润,就是人不在了。
他轻轻把踢的粉碎的门关上(虽然只有一角),走了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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